前段时间一直在做一个外包，有些事情实在是想要吐槽一下。

项目刚开始的时候甲方说的可好听了，他们有非常厉害的主美和TA，我这边只需要按照主美的意思制作就行。另外性能什么的不用操心的，TA能搞定一切。

这是个VR项目，巧合的是我之前在字节pico上班，做也是VR，所以我特别知道VR这东西性能到底是个啥情况。

这么多年工作下来，我是特别害怕那种原画出身的主美，再配一个夸下海口说你随便做，做成啥都能优化下来的TA的团队。结果完蛋，这个甲方正好就是这么一个团队。

他们这个项目在我手里要做两个场景。

A场景不太重要，主美不太在意。

B场景比较重要，主美死盯着B场景。

以我过往的经验，VR至少要72帧才能让用户感觉不到晕，基本上pico要控制到72帧至少要面数控制在50W以下，DC控制在200以下。

因为我有经验，所以A场景最后除了需要调整一些颜色之外就没啥好修改的了，同屏40多W面，DC150上下。

问题就出在这个B场景。

一开始我是不太敢加东西的，模型能合就合，面数能低就低，LOD能给就给。结果这个主美不乐意了，嫌弃丰富度不够，嫌弃精度低。

我不下10次提醒这个场景面数超了，场景DC超了，大块半透材质不要叠大块半透材质，overdraw非常消耗性能。结果人家主美说，我的需求很明确，我们找你做外包就是要你完成我的需求的，就有意思，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外包，一直推三阻四。

噢，我负责我提醒还是我的不对了。好，那我不管了。

更有意思的是，之前那个号称无所不能的TA，在他们主美一个需求下来，我提出他原有的shader没办法实现这个需求的时候，这个TA竟然让我自己出个方案写个shader去实现那个需求。我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满头问号，敢情这帮人全是甩手掌柜啊！

于是我啥都不说了低头做事。遇到不合理的需求我也不提醒了，省得他说我推三阻四，遇到新增的TA需求也不跟TA提了，反正他也不管。结果按照他们主美的意思把场景搞完了，同屏平均差不多300W面，最高将近400W，DC1500多，优化个der。

翻白眼之余我就回想过往，好像表象弄得好的人确实要更吃香。那些画画画得好细节特别丰富的人特别容易升主美。3D场编简历里那些无脑堆细节，只要静帧看着丰富华丽的作品，哪怕最后只有10帧也更容易通过。

可是呢，这帮人聚在一起搞项目，表象弄得华丽丽，最后东西落不了地，产品搞不出来，一切就都扯淡了，项目该黄就得黄。

曲终人散时，人家主美拍拍屁股走了，到下一家公司说上家公司的那帮制作的不行，你看我这个原画，这个设计，这个细节，落不了地是因为那帮制作坑害了他，结果他依旧是主美。同样的，那些只知道无脑堆细节的10帧作品的作者们，到下一家说都是上一家公司的TA不行，画面都已经做的这么好看了，结果帧数下不来，他也没办法，结果他还是3D场编。最后只有前一家的老板烧了成百上千万甚至上亿，给别人做了嫁衣。

心疼这个赔钱的老板一秒钟。我算是下定决心了，之后我做作品，也往10帧去整，反正这就是个只看表象的世界。